“你要怎么解决它……”沼泽之母脑海问道。
“仪式与‘目的地’有关,只要站在没有‘下雪’的地方仪式就会结束。”
“吾会跟在伱身后……”
陆离和撑伞的少女在飘落“雪花”的道路上行走,沼泽之母保持距离跟随着。
相安无事地临近玛瑙湖畔,“雪花”被呢喃祷告阻隔在外。
陆离将要迈出伞下时,墨绿色粘液“啪”地低淌落在陆离肩膀。
身旁少女望来的目光似乎带着期待。
“雪停了。”
陆离没有抬头看黏液来源,告别后低头离开灰伞之下,头也不回向湖畔走去。
“期待下次与你相见。”
撑伞的少女没有纠缠陆离。牵起裙摆,在伞下朝着陆离背影微微欠身。
“她消失了。”
沼泽之母低语响起。
陆离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只剩沼泽之母真身跟随的身后。
“去哪了?”
“里世界,或离开这片空间。”
“它因神火而来吗?”
“不知道,也许是因被神火吸引的怪异……”
诡谲的插曲就此度过。
这次意外让陆离取消继续收割人性,为稀薄人性冒险不值得,而且怪异们的真正攻势将近——如果出现有价值的怪异,祂会让榕树守卫缠绕着送至玛瑙湖边。
这让陆离想起什么:“成神仪式需要献祭吗?”
“需要,但不是必需品……驳杂祭品会污染神火的纯净。”
陆离踏上木桥,回到湖心岛,在安妮树下坐下。
远方榕树守卫挥舞枝条逐渐变得频繁,好消息是始终不需要沼泽之母出手。
盘踞旧贝尔法斯特的禁地没有动静,而它们的存在有形成天然屏障为玛瑙湖营地阻拦些许怪异。
临近中午,沼泽之母告诉陆离,扭曲之影的潜力更高。
“还有十分钟,菲罗琳娜的时间将超过吾……”
扭曲之影
不出意外,扭曲身影举起神火阶段耗时比沼泽之母更久。
因为祂信徒更多,也因为祂得到古老者的传承。
“深海之神的夙敌会因此知晓祂的存在吗?”
“菲罗琳娜尚且弱小,弱小到古老者的旧日敌人也无法辨别痕迹,只以为乌鸦吞食腐烂肉块……怪异族群来了。”
陆离视线落向营地边缘,榕树守卫构成的防线阻隔了袭击怪异——从他的注视到它们的攻势。
唯一证明它们到来的只有披洒微光的沼泽之母、榕树守卫飞舞的根须、以及逐渐弥漫的死亡之息。
“我感受到邪神的气息。”陆离逐渐皱眉。
“它们召唤出邪神虚影……”沼泽之母回答。
怪异族群通常存在信仰,或者说它们因信仰聚集。
“已知怪异族群吗?”
“不是……它们缺少祭品,或神灵已逝,呼唤的邪神并不强大……吾需要一滴血。”
陆离举手凑近荆棘之冠,微弱刺痛传来,然后四周景象倏然变化。
榕树守卫防线矗立在下方,获得沼泽之母视野的陆离得以俯瞰防线与旧贝尔法斯特之间的战场。
近百只舞裙般的苍白虚幻轮廓分散在这片战场,展现着优美舞姿滑向防线。
榕树守卫挥舞根须,但只撕裂了空气。它们穿透虚幻舞裙,掀翻泥土。
舞裙虚影未被阻挡地轻易贴上榕树守卫,它们触及之处,榕树守卫褪去颜色,向苍白虚无同化。
对于没有形体的怪异,榕树守卫天然劣势。
散发荧光的白皙手臂浮现陆离的视线边缘,某种无法观测的变化随之产生,原本无法触碰舞裙虚影的榕树守卫们倏然能够接触它们,缠绕、勒紧、拧碎。
舞裙虚影又变成此前袭击防线的怪异,化为堆在榕树周围的肥料。
分散的舞裙虚影忽然如水母般收缩,陆离视线跟随沼泽之母落向远处伫立,散发邪神晦涩气息的巨大舞裙虚影。
巨大舞裙虚影原地飘荡着,等待它的同伴退回身边,花卉般维持着优雅舞姿退回旧贝尔法斯特。
这支怪异群落无疑具有智慧,无法入侵营地后果断离开。
沼泽之母望向下方的眷属,榕树守卫失去知觉的苍白部分并未随它们离去而消失。
祂洒下指令,榕树守卫们内讧般挥舞根须攻击相邻同伴,抽碎苍白部分。
十几棵遭受过袭击的榕树守卫很快变得残躯,虫蛀般遍布触目孔洞。
沼泽之母让受伤榕树守卫退离防线,又抬眸望向后方玛瑙湖方向。
“扭曲身影有变化?”
“不是菲罗琳娜……有些宵小从山背袭击营地,已经解决。”
沼泽之母重新望向旧贝尔法斯特,沉寂的废墟深处正在酝酿新的攻势。
陆离因沼泽之母的视野得以观察漩涡之地与余烬区:灰烬覆盖的余烬区没有染指漩涡之地,漩涡之地的扭曲没有侵占余烬区。
“漩涡之地在退缩……”
沼泽之母却说它们没在僵持。
难以言说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相互僵持与磨损无疑是好消息,除此以外无论它们谁占上风,对营地而言都需投入多余力量应对。
最糟的是漩涡之地更强,因为起码余烬区不会向外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