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这里有其他危险么。”陆离沿着不会发光的漆黑小径前进,观察着走位问道。
陆离不认为危险只会来源于环境。
尤其这里是旧沼泽之母的躯壳。
【只要待在漆黑里……你是安全的……】
血管
贝尔法斯特,罗德斯特港。
几名孩童在远离海水的褐色沙滩上玩耍。
暴风雨已经远去半日,留下凉爽乃至有些阴冷的贝尔法斯特。
不过低厚的雨云仍如斑块分布在贝尔法斯特上空,偶尔会落下一片带有凉意,花洒般的细雨。
远处的罗德斯特港久违的热络起来,停靠港口与海湾里的船只密密麻麻,每隔十几秒,就会有一道悠远地传递声传至沙滩。
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为褐色的潮湿沙滩带来生气,他们的母亲在离海岸线上,趁着新的降雨没有到来前寻找可以填补食物储备的海味。
每个雨季,最底层的穷人们都会格外困难,尤其是今年。每磅小麦粉的价格已经上升到人们难以承受地步,穷人们不得不掺入木屑以填饱肚子,又或是在木屑里掺入小麦粉。
也只有对一切尚且懵懂,无知的五六岁孩童们还能露出童真的笑容,尽情地玩闹。
沙滩上被画出歪歪扭扭的格子,孩童们在其中跳跃,当有玩伴因为站不稳踩到边线,身后会响起一片嬉笑声,然后继续高高跳起,落向下一个格子。
……
嘭——
陆离落在一片孤立的漆黑碎片上。
脚下血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血肉”只是一个形容词,除了四周墙壁仿佛拥有生命般缓慢闪烁着暗红色光芒,脚下既不柔软滑腻,也没有难闻的味道。
站立于黑暗处,陆离短暂停下,望向两米外的漆黑碎片。
那里是最后一处落脚点,最近的漆黑碎片在十几米外,被漆黑碎片包裹。
“没路了。”陆离说道。
沼泽之母的意识不曾离开,呢喃低语:【吾会在你脚下……创造新的岛屿……】
“不会被旧母发现?”
【微弱的变动不会被旧母察觉……】
呢喃声落下,最后一块漆黑碎片的前方,一片新的阴影正在浮现。
【沿着浮现的岛屿……你会到达旧母躯壳的脑袋……】
陆离默默注视着显露出的新碎片:“你应该知道人不会飞。”
沼泽之母带着不解地呢喃声缓慢响起:【它在你的头顶吗……】
“差不多,在墙上。”
短暂沉默,陆离看着阴影缓慢移动,与最后一块漆黑碎片融合。
可以落脚的区域又向前延伸出一些。
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握着沼泽之母雕塑,陆离向前迈出。
接下来,每当出现新的阴影陆离就会踏上,而身后的阴影随之消失。
这种变化不可避免的,让陆离将之与头顶树洞的陷阱联系在一起。
除了从朦胧光束变为漆黑碎片,它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沉默地赶路,随着他深入这片空间,周围原本宽阔的通道开始向狭窄转变,平坦的脚下变得倾斜,如在爬坡。
“这些闪烁的红色代表什么?”
狭窄通道让陆离能够更清晰的观察血肉墙壁,比起肉块,暗红墙壁上繁琐复杂,如符文般的纹理更像是……木头的纹路。
【旧母能感应到的……躯体……】
“变为阴影的区域呢?”
【被吾接管的……躯体……】
所以陆离可以一路顺畅的在旧母躯壳里走动。
血红通道拥有许许多多岔路,有些狭窄难以通过,有些宽阔到相似他落下的地方。
于躯壳中移动的第七分钟,早已准备好的陆离遭遇了邪神仆从。
并非是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种仆从。它只有拳头大小,甲壳虫外壳让陆离想到关于旧母的形容,而它的头部是一张生动的人类脸孔。
它从血肉通道的深处飘荡出来。
这种诡异仆从就像人头气球,能诱发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陆离停住脚步,沼泽之母的呢喃适时响起:【待在岛屿里,它不会发现你……】
按照沼泽之母的提醒,陆离保持静止。人面虫飘荡而来,却在缓慢接近向陆离。
手掌握住序列1,随时准备拔出,与此同时,眼前发生新的变化。
如在水中飘荡的人面虫缓缓落下,趴在漆黑碎片的边缘,如贴近火源的蜡烛,迅速融化,填补进漆黑碎片。
人面虫化开的血肉重新让那小片漆黑碎片重新变为闪烁的暗红色。
它在修补通道。
伴随人面虫融化,周围重新恢复平静,只显露缺失一口的漆黑碎片。
“那是什么?”
人面虫消失的十几秒后,确认安全的陆离问道。
【旧母的力量……它们在旧母的躯壳里涌动……】
陆离想到某种可能:“就像人类的血液?”
【可以这么说……】
一切都变得合理。周围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血肉墙壁其实就是旧母的血管。
而问题也随之呈现:血液通常不会太少……
“它们也是仆从么。”
【是旧母的一部分……就像曾经的吾……不用担心……吾为你避开了大多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