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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就这一次

 

第二天一早起来刚吃过饭,众人便开始依次做妆发,相比昨天的彩排今天的阵势显然大了不少,直观地体现在了化妆的时长上。

于清络站在一边等着,听别人或激动地议论着今晚的表演现场或是担忧自己靠后的排名,有点无聊地转着随手从桌上捡的一支唇釉,思绪在喧嚣中越飘越远。

今晚的演出过后会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被淘汰,而对这百分之四十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台表演,是他们距离自己梦想最近的一次。

追梦何其不易,哪怕只是靠近都已筋疲力尽。

节目播出的效果还不错,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场地座无虚席,统一分发的蓝色应援棒照亮了舞台下的黑暗,像是蓝色的波浪般翻滚不止,各家的应援牌将整个场地划分成了一块块独立却又不可分割的拼图,于清络站在后台不起眼的位置往台下扫了眼,有些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据他所知他的名次排在六十开外,算得上是毫不起眼,他眯眼仔细往那儿又看了会儿,看清后了然地低笑了声,原来是陈运,带了他三年不离不弃一起扑街的经纪人。

沈行楚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外套,从肘部到袖口有条长飘带,长出一截的尾端自袖口自然垂落,随着动作不住地轻晃,像是拂在人的心尖,惹的人心痒的同时,又带了点难言的酸涩。

于清络在台下看着他,聚光灯落在那个人身上,台下欢呼喊叫不绝于耳,光线似是在他们中间横了条隔断,隔出了明与暗,耀眼与黯淡。

演出效果很不错,唯一出乎于清络预料的是他是他们这组现场投票数最高的人,但最后表演结束宣布线上线下票数总和排位的时候,他赫然在淘汰列。

随着排名的公布,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难以置信也有人喜极而泣,各种情绪仿佛大杂烩般聚集在众人身上,于清络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置身事外似的对自己被淘汰的结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有沈行楚在公布名单时注意到了于清络飞速扬起又落回原位的嘴角,他不动声色地接着念手上的名单,心里只觉有点好笑。

少年心性不改。

不过这票数确实有点问题,听廖导说是公司方面压票了……

和公司闹矛盾了?沈行楚眉峰轻挑,据他所知于清络签约的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这么些年却没翻起一个稍微像样点儿的水花,单以于清络的长相来论,哪怕只是当个花瓶怎么也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

沈行楚想起星悦娱乐前几天发给他的邀请函,若有所思。

于清络本来是想直接买回家的机票的,临行前却泡了汤,人都到机场了,又被陈运强行拽回了他在北烟市的出租屋。

理由是公司的年会一周后开,他这时候被淘汰了刚好能赶上,这种年会除了本公司的艺人外,还会邀请一些投资方和有合作的业内名流,说白了就是个交际场所,用来结交攀附人缘的,前两年于清络都找理由避了开,今年倒是被钻了个空子。

看着陈运拎着他的行李箱走在前面的背影,于清络叹了口气,纵使百般不愿还是应了。

马上就合约到期拍拍屁股滚蛋了,左右不过是去露个面而已,他不信马泊还能对他做出什么来。

想到此人的恶心嘴脸,于清络有些厌烦地皱了下眉。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归心似箭的于清络早早把行李收拾好了,趁着快递还没停往家里买了乱七八糟不少东西,只等着年会混一混露个面应付应付他的经纪人就赶紧撤退去机场。

而等到了当天,于清络才发现他还是小看马泊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装,剪裁得体的西装下是堪称完美的腰身比例,不言不笑时自有一派冷淡自持。

马泊来找他喝酒对他进行一波冷嘲热讽时他正准备走,迫于无奈被留了下来,看着马泊当着他的面倒了两杯酒,递给了他一杯,他等人喝过后才拿起来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要不是碍于周围附近有不少人,于清络连这点客套都懒得装。

但于清络千防万防都没料到药直接被抹在了高脚杯杯底,借着光线掩盖让人几乎注意不到。

听着马泊一通夹枪带棒的屁话时,他在走神想着沈行楚,端着酒杯又喝了两口,后知后觉发觉不对时却是已经进了马泊给他下的套。

他没想到马泊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给他下药,龌龊不堪却也极其有效。

他的脸在药力的作用下腾起一层薄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床单上轻蹭,想缓解体内不住上窜的燥热,意识被拉扯着远离,又被咬破舌尖的一点刺疼强行拽了回来。

他以为他两年多前的抗拒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他也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了代价——被公司雪藏,被领导针对,被扔到一边不管不顾,想尽办法地给他压热度。

马泊在两年半前试图把他往一个看上他的资方床上送,被他“不识好歹”地拒了,还佯装不小心地泼了对方一身的红酒,然后掉头就走了,留下马泊低声下气地给人赔笑脸。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于清络软硬不吃,骨头硬得很,马泊的职位不大不小,后头又有人当靠山,对付他一个没什么名气热度的小艺人绰绰有余,资源被分拨给其他人,本来带他的经纪人也被换成了个刚进圈不久的陈运。

然后就是理所当然的糊穿地心,梦想在资本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于清络对陈运是一直有点愧疚在的,公司分在陈运手下的艺人一直只有他一个,他被上头针对,陈运心思手段再活络也只能被他绑着一起沉在最下面,在资本的深海里淹没溺亡,永无出头之日。

这个圈子资本至上,得罪了资本相当于自断后路,想继续走这条路,他除了委身于资本之外好像无路可走。

他也犹豫过,但让他心甘情愿地躺到床上给别人操,平心而论他做不到。

这种事情一旦做了,想全身而退就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了,而且,有个人跟他要求过,他不被允许自轻自贱自己的身体。

现在倒是好了,马泊直接为他做好了选择,眦睚必报的小人嘴脸。

混乱芜杂的念头一个个闪过,于清络克制不住地喘着气,看着呼出的白气在月色下如烟云飘散,试图挽回逐渐远去的那点清醒,想着他还能做点什么尝试下逃脱这既定的命运。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被扔在了床下,他一只手被拷在床头,够不到手机,而且陈运今天没陪着他来,家里有事提前先回去了,而他又没有配助理,今晚还是自己打车过来的。跟他交情不错的几个朋友也基本都不在本地,不是在剧组就是已经回家了,他就算拿到手机好像也只能打110。现在的他说是孤掌难鸣一点都不为过,也不知道冯波是不是看准了这一点,把他往这一扔就走了,一点不怕他能逃走。

刷卡开门的清脆电子音打破了夜色伪装的平静,从于清络的角度能从敞开的门看到玄关处暖黄的灯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显得尤为刺耳,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仿佛是在宣判他和命运可笑的抗争。

该死不死的,怎么就偏偏被人看上眼了——这是灯亮起来之前于清络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

而在灯亮起来之后,于清络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张脸,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难耐的酥麻燥热仿佛都在一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只余难言的震惊和难堪。

“于清络?”

显而易见的,沈行楚比他还要惊诧,甚至还退回去走到门外重新看了眼门牌号,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

于清络知道他们公司今晚包了一整个宴会厅,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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