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旸咳嗽一声道:“某些人当年要不是凭一张脸,也不可能轻易就把我骗到他家里去。然后还想要对我这样那样的,要不是我体格够好,说不准早就被关在地下室那样这样了……”
“刚才是谁说,这是在谈正经事的?”
陆沅离若无其事道:“何况你现在已经变得没那么可口了, 早就已经进入了安全的行列, 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焦旸叹息一声道:“沅离, 你都气了那么久, 是不是也该消气了?再给个机会吧, 别那么较真了。你看以前你对我干得那些事儿,我不也就是气一气就算了!”
陆沅离挑眉看他一眼道:“把你写进论文里,跟冲着我开枪, 这是一个级别的事情,可以拿来相提并论吗?”
“不是。”
焦旸无奈道:“但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也没办法穿越回去。”
“而且, 即使你能够逆转时空回到过去。”
陆沅离气定神闲的看着他道:“你的选择, 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是这样没错吧, 焦队?”
焦旸顿了顿,只觉得无话可说,只得目送着陆沅离走出办公室,径直去了大会议室。
柯洛洛已经事先将三年前那起案子和最近两起的图片资料,放到了投影仪里。
焦旸清了清嗓子道:“陆教授是国际知名的犯罪心理专家,咱们在座的不少人都听过他的课,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最近两周连着两起案子,涉案人已经显示出了连续性。陆教授已经做好了侧写,我叫柯洛洛给咱们每人都发了一份。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咱们确定一个主攻方向。”
既然陆沅离在坐,好几个人就都看着他。
陆沅离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属棒。他拉住两端慢慢抽长了,众人才发现,原来他拿的是一根伸缩教杆儿。
陆沅离将教杆的尖头指向最后一起案件的图片,“我认为,突破口应该从这起案子里来找。因为相比较其他案件,这次多了一个移动抛尸的过程。
而嫌疑人的步骤越多,就越会暴露他的行为逻辑,同时留下更多物质痕迹。死者身上所穿的网面白纱裙,因为织料的特殊形态,非常容易留下各种印痕。”
纪云帆在死者衣裙上的最新发现,还没有写在报告上。焦旸只是跟陆沅离说了一下,其他队员并不知道。
乔森就举手示意道:“可是陆教授,现在法医没在死者的衣服上检查出什么来啊。”
“这就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
陆沅离淡然道:“咱们在座的大多都是男同志,也许不知道。这位小姐可能就会比较明白,我说的意思。网面状的纤维织物,他的粘连性非常强。如果女士穿着这种衣服,在街上随便一走,可能就会被树枝栅栏,甚至是楼梯扶手挂住。”
“太对了!”
柯洛洛心有余悸道:“我有一次跟同学打赌不小心输了,被迫带着她的蕾丝头箍出去,真是走哪勾哪,我都要崩溃了。一个头箍才有多少面积,何况是那么大的裙子呢!”
陆沅离道:“所以,现在死者所穿的白纱裙上没有多少附着物,大概率是因为嫌疑人移动尸体的时候,在外面包上了一层,类似于塑料布或者防雨布之类的东西。而且,防雨布也要是涂层型而不是针织型,然后在其外包裹上一层类似于毛毯之类的东西,遮盖人们的视线。
这个裹尸用品,也就应证了之前焦队长和纪法医,对真正案发现场的推测。
塑料布,防雨布,在涉及海洋鱼业产品的地方,除了随处可见之外,基本上也是必须品。找到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成为了定案关键。
然后,我们再来倒推一下,这次的死者,究竟是怎么死亡的。
前面两起案件,经过法医无数次验证,勒痕可以证明,死者确实都是吊死,而不是被人勒死的。因此,目前大家都比较倾向于,两名死者是体验性/窒息快感时死亡。
假定这就是真相,窒息的方式不只有上吊一种,他可以有很多种。比如头戴塑料袋,比如把头伸进水里。也就是说,这次的死者,很可能是在体验这种濒死快感时,失足落入水中,或者是被嫌疑人推入水中淹死。
这个水,恰巧又是海水环境。他应该具有某种特殊性,容易导致嫌疑人暴露。所以,相较之前大摇大摆、不顾而去,这次嫌疑人选择了大费周章的抛尸。而这个海水环境的特殊性,可能是因为水质问题,也可能是期间有人看到或者认识他,一旦死者在案发现场被人就地发现,嫌疑人很可能无所遁形,马上暴露,才必须要移花接木,掩人耳目。”
散会之后,焦旸专门安排了一小队人,进行海洋馆与养殖点这个方向的调查。
申城本地就有两家著名的海洋馆,但是他们监控齐全,前后门及馆内环境都有,也有保安昼夜巡逻。
而且,现在还不到夏季,营业时间是上午9点至晚上6点。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不太可能潜藏在海洋馆中好几个小时。也就是说,就算凶手艺高人胆大,想要寻找海洋馆这种公众地方来找刺激,也很难实现。
经过再次侦查,抛尸地的水塘,前后有水流延伸几十米,期间无数的车轮,脚印痕迹,证据很可能已经被破坏或者说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