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面馆,拐个弯就能看到曼妙灵动的音乐喷泉,大雁塔被黄色的灯带环绕,勾勒出古朴的轮廓。
到处都是表演,华灯锦绣,让人目不暇接。
到处热闹非凡,越向里走,人潮越是汹涌,摩肩接踵。
灯火璀璨、人声鼎沸之中,陆弛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意兴阑珊起来。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爱极了这里的繁华热闹的。或许是与周晏礼在一起久了,现在的他看着眼前精彩绝伦的表演与满目的繁华灿烂,听着耳边的仙乐华章,竟觉得空落落的。
今日周遭的热闹与昨日孤独的旅程左右撕扯着他,巨大的割裂之中,他的灵魂更加落寞了。
陆弛呼出口浊气,他没有待到所有的表演结束,随手拍了几张照片,而后一边逆人流而去,一边与昨日一样,发了条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他刻意没看手机,直到临睡前才打开微信,可看到的仍旧唯有沉默。
转天。经过九个小时的奔波,陆弛抵达西宁。
在这里,他见到了三百年的菩提树,见到了天镜般洁净透亮的茶卡盐湖,看到了色彩斑斓的雅丹地貌,也见到了沉静寥落的雪山。
公路蜿蜒而去,远方云雾蒙蒙,连绵起伏的雪山与云朵交缠。这是不同于城市的开阔与自由,是全然出自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空气苍凉,寒风凛冽,陆弛穿上了最厚的羽绒服,他走下车,在苍茫雪山之下,记录下了山与云的恋歌。
在西宁停留了两日后,陆弛继续前行。一整天的行驶后,他抵达格尔木。
在察尔汗盐湖,陆弛见到了从小便听闻的“青海”,青色的湖水在冬日的狂风中不断翻涌,湖水边缘白色的结晶像仙女的裙带。
他穿过可可西里,折服于雪山的苍凉雄伟,连绵的雪山身遮云雾,时隐时现。公路的两岸群山起伏,路便在山的衬托下变作细窄的丝带,而人不过是这其间的一个小小蚂蚁。
凛冬逼人,他没有下车去寻那些只能在纪录片和书本中才能看到的野生动物,而是径直开往了下一程。
从可可西里到那曲不过五百公里,陆弛却从清晨开到了深夜。他在那曲随便找了家家庭旅馆住下,半夜正是饥肠辘辘之际,突然听到老板正在客厅给客人们煮牛肉火锅。
喷香的味道钻进鼻腔,搅和着陆弛的胃。他实在饿得难受,披了件衣服走出来,问:“老板,加我一个怎么样?”
老板是个爽快的本地人,立马招呼陆弛过来一起吃。只见桌上除了老板外还有三个人,两个是从北京过来度蜜月的情侣,另一个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家庭旅馆的条件很差,暖气不足也就罢了,门缝和窗缝里还丝丝密密渗着冷气,几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的,围在火锅周围,一边吃着涮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聊才知道,陆弛身旁这小伙子名叫林云帆,也是从上海来的。只不过林云帆此行不是自驾,而是高铁加火车一共坐了三十个小时,几经辗转这才到了那曲。
听林云帆说,他原本打算坐绿皮车一路到拉萨的,但奈何这趟车的车票实在太难买,他只得找了个折中的法子,先去西宁。他在西宁玩了几天,接着又抢了西宁到那曲的票。只是现在他人已经在那曲玩了几天了,那曲到拉萨的车票却还没买上。
听完林云帆这一连串离谱的操作,陆弛的眼神有些玩味。他抬头看了林云帆一会儿,觉得这人实在有趣,若是途中有这么个小友同行,倒也能解解闷。
于是,陆弛淡淡地开口问道:“云帆,你会开车么?”
林云帆清了清嗓子,说:“当然,驾照都换过一次了。”
陆弛笑了一下,悠悠说:“既然这样,你别抢火车票了,咱们正好结个伴儿,一起去拉萨。”
作者有话说:
实在实在对不起,这章写得有点慢,迟到了。
有没有兴趣换一个男朋友
翌日一早,陆弛与林云帆在家庭旅馆的客厅碰面。两人退了房,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停车场。
陆弛拉开车门,冲林云帆努了一下下巴,说:“上车吧。”
林云帆的身体明显一怔,他舔了一下嘴唇,犹豫片刻后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比起昨晚的镇定自若,坐上副驾驶后,林云帆显得有些局促。陆弛只当他还是个小孩,酒醒之后难免害羞。
陆弛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打趣说:“害怕了?放心吧,哥不会把你卖了的。”
林云帆“噗嗤”一笑,舒了口气说:“我有什么可怕的?谁把谁卖了还不一定呢。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你是开大g的人。”
陆弛觉得好笑,随口问道:“你觉得开大g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林云帆说:“很有钱的人。陆哥你不像是有钱人。”
陆弛笑了一会儿,他打开音响,悠扬的乐声将两人包裹。须臾过后,他轻声说:“你说得不错。我不是有钱人,这车是有钱的那个送我的。”
林云帆愣了几秒,陆弛的话说得太过暧昧,让人不想多都难。他微微咬住下唇,许久过后才艰难地将话问出口,“是谁送你的?”
他看着陆弛,似乎他俩不是在寂寞的旅程中闲聊,而是在说什么要紧的人生大事。
陆弛看了一旁的林云帆一眼,淡淡地说:“前男友送的。”陆弛这话说得稀疏平常,就好像一个潇洒帅气的男人有一个前男友在当今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