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礼顿了会儿,说:“微瑞、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这几天我找个妥帖的律师拟一下协议,等协议签好了咱们就去办一下手续。”
陆弛眨了一下眼睛,问:“干嘛这么大方?”
周晏礼移开自己的视线,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过了许久,他又答非所问地说:“现在微瑞启动了ipo,我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所以——”
“晏礼”,陆弛无奈地揉揉自己的睛明穴,打断了周晏礼的话。他叹了口气,说:“能别这样么?我不需要你的额外馈赠。”
周晏礼突然有些委屈。他自然知道陆弛想要的绝非这些身外之物,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给陆弛些什么了。
陆弛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微瑞的股权我们照旧,房子给你,存款和大奔归我。就这样吧。”说完这些后,两人陷入了吊诡的沉默。半分钟后,陆弛突然笑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狡黠,问:“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送我那么贵的礼物了?”
还未等陆弛看到周晏礼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就后悔自己对周晏礼开出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他尴尬地耸耸肩,却也没再言语,只是苦笑着回到客房。
关上房门前,陆弛朝周晏礼说了最后两句话:“协议和手续都缓缓吧。我有点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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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们还不曾同游
周晏礼站在客房外等了许久,却终是没能敲响屋门。或许还是太过懦弱,陆弛的一句有点累了,就把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做出分开这个抉择,他比陆弛更加艰难。自从他与陆弛相爱,这些年里从未想过要分开,更加没想过分开二字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这不只是对陆弛的残忍,同样也是对他自己的残忍。
陆弛的屋中一片沉静。周晏礼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他倒希望陆弛能埋上头,什么都不理得大睡一场,等睡醒了,便把他、连同所有的烦心事通通忘记。
倘若陆弛能开心一点,他不介意自己被抛诸脑后。正如同只要陆弛能过得快活,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结局,他都乐得接受。
这天上午,周晏礼瞥了这间房门的最后一眼,终是沉默着离开了。陆弛可以请长假,但身为微瑞总裁的周晏礼却不能。若说他与陆弛之间最后还能剩下点什么念想,那就只有微瑞了。
因为接连的应酬和这场要命的分离,周晏礼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吃下什么东西。一整个下午,又有无数场会议等着。到最后,他脑袋中嗡嗡作响,一身身地冒着冷汗,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麻木地点头。
“周哥,周哥?你怎么了?”方圆嗫喏片刻,小心开口问道。
周晏礼勉强在助理的关切中找回几分神志,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方圆虽跟了周晏礼与陆弛这么多年,但周晏礼这人不像陆弛一般随和温柔,周晏礼严肃认真惯了,无论工作中还是私下里都是一样的不苟言笑,所以方圆在心底里还是惧怕周晏礼的。
看周晏礼朝自己摆摆头,方圆想说的话立即咽回了肚里,可眼前这人着实虚弱得厉害,让方圆忍不住再次看向他。周晏礼脸色苍白,眼底的乌青像是团墨,阴沉的脸色更是触目惊心。方圆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担忧占了上风,他说:“周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或者我跟陆哥说一声?”
听到陆弛的名字,周晏礼立即皱起眉头,严肃道:“你别跟他说,陆弛他请了长假,这段时间也别跟他讲公司里的事了。”
方圆一愣,他一边连声答应着,一边心里却在犯嘀咕。自打他入职以来,陆弛还从未请过长假,如今微瑞正式启动了ipo项目,那么多事情等着陆弛审核、决策呢,怎么会突然请长假?
只是,这些疑问周晏礼自然不会向他一个小兵解释。他识趣地没再多问,转身离开。
方圆走后没多久,周晏礼正打算闭目休息片刻,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旋即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周总,我是于叶,有点事要跟你聊。”
周晏礼眉心都还没来得及舒展又锁在了一起,他轻声叹了口气,朝门外说道:“于总,请进。”
于叶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到周晏礼桌前,他笑容得体自信,自然地拉开椅子与周晏礼面对面坐着,说:“周总,我听同事说陆弛请了长假。这事真的假的?”
周晏礼烦躁得厉害,激烈的情绪几乎要从肉体中脱缰而出。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最后只是微微点头,对于叶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于叶挑了挑眉,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周晏礼,语气暧昧地说:“周总,现在正是微瑞最关键的时候,陆弛他又是ipo的主力军。他人不在,券商、事务所那边很多的工作估计都不好开展。”
周晏礼又岂会不知于叶心底里打得什么盘算?只是他又怎会轻易让于叶如愿。周晏礼眉心一缩,拿出十足地耐心说:“陆弛这段时间的工作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财务部的工作和ipo的对接暂时由李楠负责,她会直接向我汇报。”
“李楠?”于叶做出副惊讶的模样,他微微叹气,摇着头说:“李楠既没有对应的职级,也没有主持过ipo工作,由她负责,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