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颂枝把之前擦手的纸团丢进垃圾桶,“而且谁会相信那女生是他妹妹啊?他和我说土味情话,我只能尬笑,再这样下去我法令纹都要笑出来了。”
“而且我一开始喜欢他是因为我觉得他侃侃而谈的时候很有魅力,但是上周吧,就听见他嘴里冒出来好几个听不懂的名词,我感觉像在上专业课,头都要炸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林颂枝慢慢转过身,差点没拿稳手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低腰牛仔裤上的长链一晃一晃,正是两个多小时前把伞借给她的那个滑板男。
这人站在这默不作声地听完了她的吐槽?
打完电话的周渡回来没看见人影,四处张望发现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林颂枝,朝她走过去:“颂颂。”
她和男人同时朝声源望过去,周渡看见她面前的男人时有点讶异:“陆醒?你怎么在这?”
“让你带回去怪麻烦的,我就自己来了。”
“无意叨扰。”陆醒大步往前走,和林颂枝错身而过时,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眼瞳像是缺觉一般含着些倦气。
完了,他俩看上去好像很熟,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林颂枝顿时心如死灰,她本来是想着同学一场给周渡留点面子的。
万一那男人回去把自己和姜鹿鹿说的话转述给周渡,她只能乘坐卫星逃离地球一段时间才能缓解尴尬了。
和周渡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后,他继续解释照片的事情,但其实林颂枝一直在走神想那个滑板男。
见她似乎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周渡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颂颂?”
“喔喔不好意思啊。”林颂枝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和刚刚那个人很熟吗?”
周渡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是我室友。”
林颂枝放在桌面的手机亮起,她抱歉地笑笑,瞥见屏幕上的弹窗——“明天下午回国。”
性单恋
林颂枝犯了难,她不好意思和周渡过多询问关于那个滑板男的事情,万一弄巧成拙,他之前去问人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就这么放在一旁冷处理的话,她感觉像是埋了颗不定时炸弹,心里惴惴不安。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个男人不会把昨天听到的话转述给周渡。
次日早晨九点钟,按掉第三个闹钟,林颂枝睡眼惺忪地起床,窗外白雾弥漫,玻璃像是被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硫酸纸。
她第一时间去看微信消息,一个多小时前,周渡和往常一样道了句早安,还发来了他的课表,一反往常的殷勤像是在暗示她:“我知道你昨天是吃醋了不好意思直说,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想到这种可能,林颂枝打了个哆嗦。
她从栏杆爬下来,准备上完课去机场接机。
上个月她的发小谢淮京被他家里人安排着去了趟美国,没想到一晃眼都快过去一个月了。
虽然谢淮京在微信上说不需要她跑一趟机场,但她一想到人帮她解决了论文资料问题,他一个人在机场看见别人成双结对的,怪可怜。
他当然不止自己这一个朋友,之前谢淮京飞机落地,有人开着超跑去接机,汽车轰鸣声响彻机场高架,呼朋唤友的纨绔姿态十足。
结果只得到他冷淡的两字:“骚包。”
林颂枝一下课就搭了车赶过去,临近机场的时候出租车在路上堵住了,说是前面出了个追尾事故。她眼看着时间来不及,索性付钱下车转乘机场快线过去。
她走到行李□□处等了七八分钟没看见谢淮京的身影,拿出手机看了眼机票截图,时间已经过了,难不成飞机延迟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往机场的航程公告牌走去。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林颂枝。”
她回头看见身穿白色卫衣的谢淮京站在不远处,很奶气的浅色,被他一身宽肩窄腰的硬件撑起,长腿一迈,单手拉着行李箱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是和你讲不用跑一趟吗?”他被霞光照着,周身轮廓渡上了一层光芒,一开口却十分煞风景,“干嘛献这种没用的殷勤?”
林颂枝:“……”
她还懒得献呢。
两人一同往外走,谢淮京拦了车,拉开后座车门让她先上去,自己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先带你去吃饭?”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同前方的司机报了个地址。
车内光线不算明亮,谢淮京抱着双臂,形散意懒地靠在座椅,眼眸半阖,看上去很困的样子。
她问:“飞机上没睡?”
“嗯。”
飞机上谢淮京身边坐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黑人母亲。孩子哇哇大哭,母亲束手无策,只能抱着孩子哄慰,满脸歉意地和周边乘客说:“rry。”
在黑人母亲安抚孩子的声音里,谢淮京拆了蒸汽眼罩准备咪一会,他昨晚没睡,准备用睡觉来消磨在飞机上的时间。
“可以帮个忙吗?”黑人母亲轻声问。
谢淮京困得不行,还以为她是在和其他人讲话。
黑人母亲尴尬地再次问了次,他从半梦状态惊醒,扯下脸上的眼罩,两手搓了下脸颊,顿时清明几分,低声说了句:“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