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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对不住了小队长

 

哦?是的,龙哥应该快到了,我这就和他离婚,保住我的小命。」

她轻轻巧巧地又看了後排的保镖们一眼:「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靠辞职保住你们的命。听说你们老板不太喜欢放人走,辞职的人都活不过两周,医保都没用上,人就没了。」

「工厂里的工人,如果得不到合适的社保,是会罢工的。我听说你们矿场的工人已经罢工了好几次了。」夫人说得漫不经心,好像是早上刚随手读了几条新闻,顺嘴闲聊,「不知道黑帮会不会罢工,罢工……听起来不太符合黑帮的做派。」

陈老大瞠目结舌地看着夫人,好像夫人刚刚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懂。夫人笑笑,拍拍他的耳朵:「黑帮罢工没什麽好处,因为黑帮老大不会因此给他的打手涨工资,他只会g掉那些不听话的打手。你们想好了,如果我和蟋蟀在那条路上出事,就是矿车帮向龙哥宣战,你们si了以後,陈老大不会赡养你们家里的父母妻儿,有必要的话,还会送你们的父母妻儿去陪你们,就像那位叫亮子的前矿场总管一样。」

「对吧,陈老大。」夫人加重了语气,依然面带笑容。她手里拿着两张照片,一张是那位主管被枪杀在浴缸中,另一张是那位主管妻子的车祸现场。

「这是警方的照片。」夫人朝着保镖们扬了扬手,「不相信也可以去查档案。你们矿车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应该和警方还算有交情吧。」

蟋蟀心底暗笑,矿车帮和政府简直是锈城最不相容的两群人。上个星期还刚刚有员警在矿场意外身亡,警方一直在查矿车经营的违法证据。陈老大依仗着「铁矿」的帮助才勉强摆平这事。「铁矿」倒是个y茬,那个帮派紮根矿区多年,他们的领头人称沙力克,城府极深,和锈城的许多老板有结交。她之前还曾经担心今晚的局会有「铁矿」的人cha手,如今看并没有。

陈老大脸se已变。夫人的电话适时地响了,夫人接起来,脸上瞬间露出甜美的笑容:「龙哥,马上就好,你稍微等一等。」

陈老大已经面如土se,忽然劈手夺过蟋蟀手里的刀,手起刀落,一只耳朵落在地上。

从剧院回去一路无事,黑帮似乎是真罢工了。路过那段没有监控的路段时,蟋蟀看见几个黑皮肤的矿工在废弃篮球场上打球,其中两个看了他们的车一眼,眯眼睛叼起香烟。

但也没见到卡龙出现。车到家门,卡龙的车不在,不过他如果去渡口,几天不回来也是经常的事。蟋蟀下车为夫人开门,见夫人坐在皮座椅上不动,眼睛木木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夫人,你不舒服吗?」

蟋蟀有些奇怪,一刻钟前夫人还在剧院谈笑风生,此刻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是突发疾病身t不适吗?

夫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向蟋蟀伸手,脸上仍残留着一些恍惚。蟋蟀让她搭着自己的手把她扶下车,觉得夫人身t虚软,几乎要瘫在自己身上。她心里也有些担忧了起来,伸手去0夫人的额头,并不烫,触碰的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缩回手说了一声「抱歉夫人,属下无礼了。」

夫人虚弱地笑笑,脸上几乎没有血se:「蟋蟀……你让小赵先回去,陪我去花园坐坐吧。」

司机小赵先离开了。蟋蟀扶着夫人到花园里,夫人一见到园丁用的水龙头,就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拧下胶管,打开龙头,开始用力地搓洗自己的手。花园只有几盏煤油灯造型的电灯亮着,照着几株冷绿的冬青,灯下能看见暖棚里的郁金香还未凋谢,四面寂静,只有水流哗哗声和寥落的一些虫鸣。夫人洗了很久,蟋蟀眼看着夫人的手都要搓红了,赶紧关了水,扶夫人去长椅上坐下,掏出方巾给夫人擦手。

「八月这里会有桂花香。」夫人阖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仿佛她曾穿过的厚重华丽的大幅手工织裙。蟋蟀好奇於自己怎会有这样的联想,仿佛即使此刻夫人苍白憔悴,单薄如同易碎的0瓷——一晚上的奔忙,夫人的妆大半已经脱落,显出眼角的一些细纹——但奇特的是,她面庞上的五官仍维持着一种不会碎裂的jg致与华贵。这是蟋蟀第一次如此近地观察夫人,她甚至能看见夫人鼻梁上一些浅浅的绒毛与雀斑,借着夫人闭眼休息的档口,她意识到自己正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夫人,生怕夫人一睁眼,这机会就失去了。

如果目光是实t的触手,她已经用目光抚0了面前这张脸十几次。夫人当然不知道,她仿佛因为刚才的交涉心力交瘁,过了很久才又轻声说:「蟋蟀,你冷不冷?」

蟋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夫人身上。但那外套也是夫人给她的衬裙配的针织衫,好看是好看的,并不防风。蟋蟀有些不安,嗫嚅道:「夫人,要不还是进屋吧。」

夫人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向她靠过来。蟋蟀手足无措。nv保镖往往受nv雇主的青睐,所以保镖学校会有一些如何与nv雇主相处的课程,但没有什麽课程教保镖如果nv雇主突然要抱你应该怎麽做。蟋蟀迟疑了一下,脑子里掠过各种更得t的应对方式,但想到天确实太冷,还是打开另一边手臂,抱住了夫人。

夫人蜷缩在她怀里,仿佛疲惫让她的身t缩得极小,相b平日的端庄与丰腴,此刻在蟋蟀怀里的人简直如同一只小猫。蟋蟀感受到夫人在颤抖,也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正与大脑转速拔河。她迟疑地微微抬手,轻轻拍打夫人的背。

「夫人,你在哭吗?」她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不是对的,按理保镖不能窥探雇主的ygsi。类似的情绪崩溃,能假装没看见就假装没看见。

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蟋蟀,我总觉得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以为夫人从小在黑帮长大,又和龙哥在一起这麽久,对这些打打杀杀都已经习惯了。」蟋蟀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十分不得t,一个作为普通人、而不是保镖的蟋蟀在说话。

「怎麽会习惯呢?」夫人的头似乎是碰到了蟋蟀绑在x垫里的烟雾弹,她用手捏了一下,笑起来,「那是什麽武器,枪吗?手雷?」

蟋蟀觉得自己脸有点热:「烟雾弹,人少的时候逃起来方便。」

「我真羡慕你,」夫人又叹了口气,「你真的很勇敢。不像我……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让我s杀一只j。我不敢,他打我,然後跟我说,生在锈城,如果我不会用枪,以後就会和那只j一样。」

「我以为……我以为可以通过训练,让自己慢慢勇敢起来,冷血一点,像一个真正的黑帮的孩子。」夫人似乎是咬了咬牙,「可是我不行。不管我看见过多少屍t,多少血,我都没有办法习惯,我学会的只是暂时遏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但我,我会觉得恶心。」

蟋蟀把手覆盖在夫人的手背上,大概是因为方才洗了冷水,夫人的手冰冷得如同铁质的长椅,手指尖似乎已经破皮出血。蟋蟀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土偏方,说了句「冒犯了,夫人」,将夫人手捧起来,出血的指尖放进自己口中吮x1。她将夫人的手重新放下时,一抬眼,看见夫人正定定地注视她,美丽的眼睛里笼着一层薄雾,似乎是忧郁,似乎是怜惜,蟋蟀看不明白。夫人轻轻道:「如果我像你一样,大概我想做的事,早就完成了。」

夫人怎麽会羡慕自己?蟋蟀也想不明白。她说:「夫人,你已经够勇敢了。没有多少人能在一排枪指着的时候可以正常说话的。」

不会感受到害怕是一种天赐的优点吗?蟋蟀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想不清楚这样的问题。她决定丢给夫人去想:「我小时候因为太过於不会害怕,差点爬上电塔被高压电电si。如果今天我因为贸然拔枪被陈老大的保镖s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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