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许是方才听错了,或是有猫儿经过,这里偏僻少有人来。”
假山洞内,秋明月被拖拽一路,以为自己遇到截杀了,吓得双腿抖如筛糠。直到那人停下脚步,她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这才松了口气,颤声道:“陛下不是说在凉亭会面吗,怎的突然到这来了,还不作声将臣妾拉过来,吓人一跳,臣妾魂儿都快丢了。”
她轻拍着胸口,平复着自己杂乱不堪的心跳,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她的喘息声。待到她缓过一些后,才终于有工夫去看他,目光轻轻一撇,落在高行也那双冰冷的双眸之上。
秋明月呼吸一窒,有些尴尬地将视线挪开,顺便在洞内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一旁的高行也跟着坐下,却始终并未言语,只是兀自沉默着,不知怎的,秋明月总觉得今晚的狗皇帝有些奇怪。
今日之事,若是换成平时,他总是会拿出一大堆的规矩对她说教,更别说今日自己做出偷窥一事。那偷窥的对象还是狗皇帝的白月光和白月光的心上人
察觉到他的不开心,秋明月率先打断两人的沉默,脑中搜寻着宴会中能讲的一些,笑道:“陛下,臣妾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这么多王亲贵族,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却对陛下如此尊崇,可见陛下御下之术高超。”
高行也不听她的马屁,这几日摸熟了她的套路,便再也不肯上套了,只坐在石头上言辞犀利道:“是吗?朕的臣子不仅聪明,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语气如唠家常般自然,秋明月一时不察,竟接上话头继续道:“是极是极,那坐在席位中央靠后方向的一位郎君,身穿玄色长袍那位,气质非凡,如名剑在匣,一看就知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军,并非俗人。还有那位坐在席末的那位白衣郎君,臣妾虽离得远了些,可也隐约瞥见那样貌并非凡俗之人,还有那满身的灵气,简直”
她越说心中越是欢愉,脸上笑意也更加明显,只她无意间瞧见高行也那张越发冷硬的面容,顿时像喝了哑药一样止住了声。
“简直什么?”高行也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语气不善地道。
秋明月咽了咽口水,尴尬一笑,说道:“简直没有陛下您生得英俊,和您比简直差远了,他们只是空有样貌。陛下这英俊的面孔下,藏着无数人一生都不曾会有的智慧,脑子这样的东西,并非人人都有,更何况是陛下这样如此聪明绝顶的大脑。”
高行也瞥了她一眼,只把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闭眼平复些许后,严肃的看向她,道:“方才你看到”
她吓得连忙摇头,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摆着,哆哆嗦嗦地回道:“不不不,天色那么黑,臣妾根本认不出那是谁。”
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打自招,连忙解释道:“天色那么黑,臣妾本以为是陛下,结果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臣妾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怕有损陛下的英明形象,故而才躲在那里不曾上前发落。”
这一通解释没能缓解尴尬,气氛反倒更凝滞了,高行也的脸色越发的不善起来。他倒不是因为方才瞧见那事恼怒,而是觉得此时的自己在被人可怜,而这人还是秋明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口中越发艰涩。
他极力忽视掉自己心中的尴尬,语气颇有些有意为之的枯燥和冷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此事。
“朕的意思是,你方才看到的事,”他瞥了秋明月一眼,轻声道:“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秋明月猛地一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听他的语气像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正是因为这样秋明月才更觉得这人捉摸不透,在这后宫里狗皇帝唯一上心的人也就珍嫔一人罢了。
可见到心上人与他人私会,不仅不生气还为对方打掩护?!!!
秋明月顿时肃然起敬,“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让第三个人知晓此事。”
“你方才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清吗?”
他忽然又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秋明月彻底不敢吭声了,她算是明白了,这人的心眼子比瓢虫背上的点都多,看着默不作声的实则比狐狸还要狡猾。
说到狐狸,她想起宴席上她试探的那几位,虽说这几位王亲贵族会因为利益谋害高行也。可是席面上她读取到的心声都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一个人再怎么伪装,在看到自己想要谋害之人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也很难会无动于衷吧。
于是她越想越不对劲,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于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陛下今日让臣妾试探的那几位,臣妾虽按照陛下的吩咐一一试探,可却未曾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甚至这几位比之那些丞相大臣对陛下更加的尊崇,陛下许是哪里有遗漏,这怀疑对象许是搞错了?”
高行也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今日他也全程在场,那些人的心声也都入了他的耳。这结果与他设想的没有半分差错,他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猜的不错,这几人根本就不是那天刺杀朕的背后主使。”
“那陛下为何还要让臣妾一一试探?”她当真是搞不明白了,自己练习这么多天,结果怀疑对象是假的,几日下来做的全是无用之功!
他神情颇为淡定,却并没有回道她的问题,直接反问道:“倘若你是那个刺杀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