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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们看见(普绪克姐姐视角/微)

 

奥路儿女王的日记节选

引言:奥路儿,小亚细亚地区最英明的统治者之一。这位女王在操劳数年后,光荣地把生命献给了这片土地。按照她的遗愿,我们决定将她葬在普绪克女神曾落足过的圣山脚下。同时,我们找到了女王的日记,也将按照她遗留的手谕,将日记公之于众。

part1

“姐姐,你把这个擦在身上,皮肤会变得又香又滑。”

普绪克这样说着,把一个精美得不似凡物的瓶子递给我。

这其实是我教给她的做法。不过很高兴看到她终于学会如何打理自己了。她年纪尚小实际上不满十九岁,无论如何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至少对于我这样一个将近不惑的中年女人来说是如此。

她的光洁的肌肤裸露着,凝聚着水滴,就像沾有露珠的百合。

“我来替你擦背吧。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说着,我绕到她身后,拨开她背后那些遮挡的长发,黑发下面隐藏着的肌肤和形状优美的肩胛骨立刻就显露出来。

这肩胛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像蝴蝶的翅膀,上面覆盖着又薄又白的皮肤,是让人只敢小心翼翼地爱抚那种。我抱住普绪克,感到心底平静下来。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乳香味,我说不出是哪位神的神庙里焚烧的乳香。我突然叹了口气。

“姐姐,你怎么了?”

普绪克有些惊讶地转过脸,好奇地问道。

真是可爱又体贴的姑娘。我注意到她的眼尾下那颗痣,唯有这点,我记忆非常清楚。

那颗痣不是像罗马的女人那样用铅或者墨随意点的,而是自然生出的,自她出生起便存在。奇怪的是,她不太像她的母亲,小时候就不太像,现在长大了更是离那位斯巴达美人的形象相去甚远。要我说,更像我们的父亲。

父亲的眼尾也有一颗痣。在她,也就是我的妹妹普绪克还未出生的时候,他曾经和他的军师开玩笑,说他在梦里梦见了阿芙洛狄忒。女神因为这颗泪痣迷上了他,和他共度良宵,没准还怀了孕。

天知道这种荤段子怎么会被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听见。不过我并不觉得那颗痣有什么好的。现实不是正好相反吗?城里的人凭这颗痣牢牢记住了小公主,女人也开始效仿她在脸上点痣。最后他们提到她时就爱称之为“眼角有痣的阿芙洛狄忒”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吉利的称呼,阿芙洛狄忒会喜欢这样被另一个女人占有头衔吗?但是我阻止不了。因为其实有位妹妹被奉为女神,我也禁不住沾沾自喜起来。

普绪克的名声一天天地越传越远,甚至有不少异邦的年轻人专程来看她。她出落得十分高挑又惹眼,总有一群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瞧。一想到会有男子抚摸她的肌肤,用带着情欲的吻亲近她,做一些我能想象却又不敢想象的事,我就感到五味杂陈——当我以为那天再也不会到来的时候,我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窃喜,不过现在我不得不面对将要失去这种喜悦的局面了。那种心情无法言喻。因为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对她有过不敬的,狎昵的举动。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新婚的男人是很能折腾的。我父亲刚迎娶普绪克的母亲那会儿便总是在那女人房里过夜,简直如胶似漆。何况这次普绪克是被抢来的。谁知道她嫁了个什么东西,像山羊一样好色,像战神一样残暴?而普绪克,我的阿尔忒弥斯和阿芙洛狄忒,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男子欣赏或者把玩的欲望而存在的。我看得出来,王后普绪克的生母有把她培养成下一代女王的想法。虽然我也想得到王位,但我不介意让这样一位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女子来代替我,只要她有能力治理国家。在那之前,我还可以为她物色一位好夫婿,以协助她。

他会是谁呢?邻国的王子?与我们联姻的国王?过路的盖世英雄?

现在,出嫁的普绪克邀请我喝酒,像往常一样将装有石榴酒的水晶酒杯递给我,我注意到它比我们王宫里使用的要更珍贵奢侈一些。我的目光自然地顺着她洁白的手臂瞥去——它和以前一样线条优美又光洁细腻,足以证明她的优渥生活的一部分了吧。

可是,当我看到她脖子上,甚至是锁骨附近那些令人注目的吻痕时,我便立刻明白,她不再是我的了。

她已将自己完全交给另外一个人,陌生人,我们一无所知的妹夫,从未将自己的丈人放在眼里的女婿。

和普绪克分别那天我一夜没睡。当然我知道她的母亲不会比我好过。我不止一次地看见那位王后的仆人往她的寝宫里端去乘着热水的银盆,还有退烧的草药。她病得不轻。但是作为长女我不能和她一样乱了分寸。我叫我的御医随时待命,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她开药。我不喜欢她,因为她夺走了父亲全部的爱。但是我不能将对她的仇恨延续到普绪克身上。临走之前,

我躺在床上,希望能早点入睡。这个国家也许有随时用得着我的地方。虽然父亲拿小姑娘当挡箭牌这事说起来不太光彩,但是没人胆敢责备他,除了普绪克的母亲。我们都知道在神权和天罚面前再伟大的君王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不仅要应付阿芙洛狄忒庙里那个难缠的祭司,就是那个威胁他把普绪克拿来献祭的家伙,还要应付对我们的土地虎视眈眈的北方蛮族。

临走之前,我抱着普绪克和她道别。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反倒是普绪克先安慰我:“姐姐,答应我,往后别再为我伤心好吗?我去到那边,乃是去到我的情人的怀抱里。别哭啦,你漂亮的皮肤会干枯的呀,我不想看见你变成那样。“

我或多或少能感知到染指普绪克的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匹敌的。在送走她以后,天色立刻暗下来,我一路上偷偷扔下的花朵全都不见了。那是我为她用玫瑰做的标记,以便我为她收尸时能很快找到送葬队伍走过的路。晚上下起了雷雨,我累得睡着了,却很快在噩梦中惊醒。我梦见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粗鲁地肆意蹂躏着她。他身形健壮优美如天神,手头做着的事却像阴沟臭水一样丑恶,卑劣邪淫如凌辱异族女囚的狱卒。普绪克被布条蒙住了眼睛,用指甲在男人身上拼命抓挠着,却毫无用处。她无助地哭着,身上仅剩一些撕坏的布料,双手被绑在头顶,处女的纤腰被他抓住,未经人事的身体在他的冲撞下不断晃动着,像极了一条受伤的水蛇。我为这凄惨的景象惊醒时,已是满头冷汗。普绪克的惨叫声叫我心疼。身为女子,我能想象那种无法抵抗的痛苦。我无从辨认那个男子的身份,只是觉得他行径可疑。

现在我想我的梦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了。至于真相如何,我不想得知,也无从得知。

哪有少女会坦然地讲述自己的初夜的。现在她能暂时平安地活着,就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奇迹了。

“你一定是被强迫的对吗?你告诉我他昨晚才和你说上一番话,目的是劝阻你打消同我叙旧的愿望。”我担忧地问。

“不是的,姐姐。”普绪克顿了顿,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我无从辨认那是出于少女的羞赧,还是她受了胁迫,故意为他辩护的。但我宁愿相信后者。

“难道这位妹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我故意反问。

“不是那样的,只是……他有自己的道理,我想是这样的。我凭什么要知道呢?我只是他所说的,天真的普绪克而已。”她说着,羞红了脸。

“你不敢。”我提醒道,“你害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知道你沉迷于一种危险的亲昵中,你甚至会为自己的堕落感到不耻。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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