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水三看向手中的机器:“不必返回,直接北上。——周楚”
“呦呵,终于舍得给咱们下命令了。”许时摩挲着手指,看向远方的起伏,嘴角勾起不知在想什么。
水三收起接收器,看向男人,眼神自动从江云身上滑开:“我们现在就掉头?”
“嘶……”许时摸着下巴,看向越来越近的地方,“今天先在这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早出发。”
“是。”
水三转过身利落的收拾东西规划路线,面前的城市已经升起一座座不高的楼,上空冒着热腾腾的炊烟,江云手臂搭着车窗,将下巴放在手臂上看着远方的事物。风吹过半长的头发,发丝自由的飘在空中,许时用皮筋将他的头发半扎起来,按摩着他的肩膀:“头发太长了,要不要剪掉。”
“不要。”
江云拒绝的异常果断,许时诧异的笑了起来,道:“不剪就算了,那今晚和我睡一起。”
男人富有力量的手臂将江云紧紧包裹,肌肉即使是在衣服的遮盖下依旧鼓起,他的胸膛紧贴着江云的后背,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江云侧头看向垂眸望着他的男人,轻笑一声,勾身吻住了男人的唇。
落在外面的几缕发丝缠在男人的寸头上,呼啸的风将水声隐藏,两人的唇不断摩擦,许时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怀中人的表情,一抹绯红落在江云脸颊,灵活的舌滑进对方本就不紧的齿间,轻松撬起一条缝隙。江云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喉结处止不住的吞咽。
许时的大掌摁在江云腿间,哑声笑道:“看,你也有反应了。”
“闭嘴。”
江云重新亲上他的唇,将更有颜色的话语尽数堵下。当然,耗费的是一夜的心神。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已经出意外了……(抽抽鼻子掏出最后一包抽纸)
蓝青
花沐半阖着眼,昏昏沉沉的坐在水中央,透过水面向上看去,却发现本想守株待兔的队伍正站在岸边,手里拿着特制的绳索,看样子是不打算坐以待毙了。花沐勾起唇角,迷迷糊糊道:“倒也不是很笨。”
四肢飘在水里本应是舒服的,不知为何花沐居然感觉到身体深处传来的沉重和疲惫,他摇摇头打起精神,手中的枪口稳稳对准了桥边上站着的人。估算了一下两者的距离和水的影响,他摇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只能打到手臂。”
嘭!的一声闷响,子弹冲出水面速度极快的射入露出破绽的队员的肩膀处,瞬间便留下一个血腥的孔洞,子弹镶嵌在血肉里不死心地转动,像绞肉机般将肩膀处的肌肉打的血肉模糊!
“啊——!!!”
男人向前扑到,另一只手狠狠抓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在地上疼痛的打滚,浑身冒着冷汗,发出痛不欲生的尖叫。
“把他摁住!”领头的人半跪在地紧紧摁住他的身体,回头疾声吩咐道,“医生快过来处理伤口!”
男人看向水面下的影影绰绰,狠声下令:“后备箱里的那箱炸弹拿出来,给我扔!”
另一人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提箱搬过来,一颗颗精致小巧的手雷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拉开引信之后能够瞬间爆出炸毁一切的威力。男人将手下的伤员交给医生,拿着一颗手雷径直走了出去。
“队长小心!”
“没事,他在的那个地方最多能打到这里,”男人眼神狠厉,一手将引信拉开扔出,“在水里待这么久看起来还挺精神,过会儿我倒是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力气反抗了。”
手雷在加速度下旋转了几圈后啪嗒落入水中,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砰——!!!”
水面下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滚烫的火光将周围的水直接蒸发出一个空洞,热气和震荡随着波纹拍打在人鱼的身上,花沐皱眉后退,借由石头卸下一下力量。人鱼紧紧捂住胸口,嘴角不断溢出血丝,缓缓溶解在水中。
花沐轻轻擦掉残存的血迹,无机质的眼睛随着头发的漂浮看向地面,眼前浮现出曾经见过海上的冰川和生活在海上的生命,喃喃笑道:“人类生气的样子还挺让人意外。”
花沐抬起手枪,子弹射出彻底激怒岸上的人。看着充满炸药的手雷接二连三的落下来,他转身游到桥下最深处,倚着石墩勉强喘了口气。
花沐捏着略微麻痹的手指,垂眸思索,他得给夏逐君留充分的时间,万一这些人有余力之后派出小队去追他……那情况才是真正的糟糕。
湍急的江水滔滔东去,抛下来的炸弹大多被水冲歪了方向,残存的力量让身后的石墩微微晃动,但他没办法直接游出去,就算江水很深,那些人追不上他,他毕竟要为夏逐君考虑。
“逐君……一定要小心啊……”
花沐翻身后退,粉蓝色的眼眸闪过微光,警惕的望向落下一条绳索的跨江大桥边缘。
·
夏逐君喘着粗气,将脸上的血珠蹭去,看向近在咫尺的建筑物。
“呼……终于快到了。”
彼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左脚脚踝出现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攀爬时被突然二次坍塌的钢筋擦过留下的。他将手中的布条缠在脚腕,血迹逐渐渗透布料,不消片刻便顺着纹路流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