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是狼的尾巴。
罚站的圆圆侧过头,似乎是想解释,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了回去。
狼高贵冷艳地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就是它做的能怎么样?弱小的人类!
曲砚微笑,亲和力十足,“这是误会,我们并不想伤害圆圆。”
圆圆能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少女没再说话,蹲在地上做自己的事情。
点燃酒精炉,加水,然后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挂面条,她的动作很熟练,曲砚问:“水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早就停电停水了。
“雪融的。”少女的声音很低,似乎不习惯与人沟通。
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回答,曲砚的眉眼怔了怔,继续问:“这附近还有别人吗?”
“没有,只有我和圆圆。”少女的回答很笃定,然后她捏了一点盐粒扔进锅里,搅了搅后捞出面条,叫道:“圆圆,过来吃饭。”
圆圆迈着短腿哒哒哒跑过去,面条只有一碗,她捧着碗,看了眼曲砚,“姐姐……”
少女打断她的话,“吃完继续罚站。”
她说完这句话便熄了火,转进一间同样黑黢黢的房间。
圆圆抱着碗走到曲砚面前,“给你吃。”
只加了盐的清水面条,但弥足珍贵,曲砚说:“你吃吧,我不饿。”
圆圆的目光又看向狼。
狼在曲砚身上蹭了蹭,趴在他的膝盖上闭上眼睛。
圆圆这才自己吃起来,她吃的很满足,吃完后,她用锅里煮面条的水把碗洗干净,然后重新回到角落罚站。
曲砚揉着狼耳朵,一边打量四周的陈设,家具老旧,一张桌子一个单人沙发,是占据客厅空间最多的东西,除此之外,只有一些零散的东西堆积在地上和窗台上。
月光投落,他仰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照片,第一张是新婚夫妇的婚纱照,黑色条纹西服配纯白色的婚纱,颇具年代感,上面的年轻男女头靠在一起,朝着镜头露出腼腆而幸福的笑容,
第二张是全家福,高大的男人抱着女儿搂着妻子,女人则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抚摸鼓起的孕肚,三口之家即将迎来新的生命。
趴在他膝盖上的狼突然抬起头,曲砚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少女从昏暗处推门而出。
她是来叫圆圆去睡觉的,在曲砚看过来时,她指了指对面的房间,“你睡这里。”
“谢谢。”曲砚真心实意地道谢,撑着手臂准备爬到狼的身上。
少女对他的道谢毫无反应,只看向他的腿,意识到什么,神情微微软化,她说:“你等一下。”
她再度转身进入房间,回来时推出一把轮椅。
曲砚有些惊讶,“这是?”
少女不自在地说:“我爸以前用的。”
轮椅上积了许多灰,曲砚没嫌弃,挪动身体坐上去,再度道谢说:“谢谢。”
这次少女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曲砚移动轮椅,带着狼进入少女所指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被褥潮湿,他躺到床上,看着狼在狭窄的屋内转圈。
地上没有地毯,它不想睡在地上,可床又很小,根本容不下它。
他转了好几圈,最终妥协,认命地趴在床和衣柜之间的空隙处。
模样有点委屈,曲砚摸索着想拍一拍它的头,手指却碰到了它的犬齿,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多摸了几下,“想和我一起睡?”
狼呜了一声,做出回应。
小奴隶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皮肤上的温度也很舒服,它当然想和小奴隶睡在一起。
“可惜现在不行。”曲砚有些叹息地说,“你赶紧恢复,我就和你睡,你想睡多久都行。”
这句话似乎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狼听不懂,脑袋更是反应不过来,它只知道这是个承诺,于是牢牢记住了。
人类有时候也很狡猾,狼不想被骗。
花
敲门声放轻,没有打扰的意味,曲砚瞬间惊醒。
狼站起身,尾巴扫起他的裤腿,在裸露出的小腿上滑动,刚清醒的它显然很兴奋,鼻尖碰到曲砚的脸颊,凉凉的。
曲砚坐起身,后颈发酸,他抬手挠了挠脖子和手臂,清晨的微光充斥在小房间里,灰尘在光线下飞舞,他看见自己身上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
狼也看见了,伸着舌头凑上去。
曲砚一把拍开它,系上扣子坐到轮椅上。
小奴隶简直太过分了!狼抖了抖耳朵。
曲砚打开门,门口的矮凳上放着一碗煮好的面条,他愣了两秒,才把碗端起来。
面条有些坨,味道实在算不上好,他吃了两口,递到狼嘴边,“说给你找东西吃也没做到,先吃这个吧。”
狼扭过头,尾巴拍打曲砚的膝盖。
弱小的人类才必须吃饱,它才不屑于和小奴隶抢吃的。
眼神都透着高贵冷艳,曲砚忍不住笑了两声,“等你恢复应该会觉得丢脸吧,我提前和你说,没事,我不嫌弃你。”
他撸了把狼耳朵,“还挺可爱的。”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狼定力不足,又摇尾巴了。
吃完面条,曲砚带着狼去外面解决个人问题,回来时学着昨晚圆圆的做法,两下重一下轻地敲门,开门的依旧是少女。